青莲宗的周边也有凡人居住。
修仙者喜欢山水，尤其喜欢在高山上建造宗门，而山脚下则通常是凡人聚集。因此也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——宗门周遭的凡人聚落要受到宗门的保护。同样，修仙种子也只能送往势力范围内的宗门。
黄灵雨带着破剑来到了凡人集市的印刷处。
想要印刷，自然需要钱。修仙者之间的硬通货是灵石，凡人世界则不认这些，还是金银铜钱。
这些俗物，黄灵雨还是有一点的。
当然，也只有一点。
在徐安歌的要求下，黄灵雨印刷了五十份《修士阿宾》，荷包瞬间瘪了一半。
起笔名的时候，黄灵雨斜了眼破剑：“你要叫什么名字？我可警告你，不许用我的名字，我可丢不起那个人。”
徐安歌其实是个起名废，不过对于这个笔名，他早有准备。
雕版的老头儿看着黄灵雨，疑惑道：“雨夜带刀不带伞，是这名字吧，确定这么长？”
黄灵雨也不知这名字代表什么，只是对这名字里带个“雨”字有些不满，不过也没有多说，在雕版老头儿异样的眼神下，多待一秒都如同火灼。
印刷的效率很高，没两天，黄灵雨便背着包裹回了山，期间还被徐安歌鄙视没有储物戒指。
空荡荡的居室门窗紧闭，黄灵雨坐在书桌前，看着装订粗糙的小黄书，怔怔道：“这个真的能赚到钱吗？”
徐安歌笑道：“当然，愿意为这类作品花钱的人多了去了，要不福利姬怎么赚钱？”
“你净说些我听不懂的话。”黄灵雨皱着眉头，心头没有他那么乐观：“我们这是要赚灵石的，灵石啊！”
徐安歌自信满满：“放心吧，不能让你的水白流，呃……我说的是汗水，你又摔我干嘛？！”
黄灵雨没好气地啐了他一口：“登徒子！”
她突然想到，破剑说和她灵魂绑定，这么说来，她沐浴的时候……更衣的时候……
躺在地上的破剑徐安歌警觉道：“我感到一股杀气，你是不是想踩我？我可是你的主人！要踩才行，把鞋脱了先。”
“呸！”黄灵雨气呼呼地出了门。
回来的时候，脸上多了副狐狸面具。
徐安歌啧啧道：“至于吗，卖点小黄书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？”
“我没你脸皮厚！”黄灵雨回呛道。
……
黄灵雨终究脸皮太薄，纵使戴了面具，也选择在傍晚出门，向飞雁峰行进。
青莲宗共有九峰，各峰都有峰主各司其职，飞雁峰便是其中之一。瘦死的骆驼比马大，倒也能看出几分昔日的光辉。
来到飞雁峰下的一处平地，这里是青莲宗弟子默认的一处交换之地，打眼望去，还能看到不少弟子席地而坐，如同凡人集市般摆着小摊。
黄灵雨背着包裹，选了处昏暗的角落，将包裹打开，而后蹲在那里，默默无声。
徐安歌着实无语，换做是他才不会躲在这里可怜兮兮的模样，还不得上前拉住个人就是一嘴：“兄弟，要书吗？”
可黄灵雨的性子做不来那种事，只能守株待兔。
过了足足一个时辰，饶是修仙者的体质，腿都要蹲麻了。
终于来了一个客户！
那是个高高瘦瘦的男修，似乎被黄灵雨这神神秘秘的样子吸引，好奇地走了过来。
男修问道：“这是，秘籍？”
黄灵雨摇头。
男修无奈道：“你好歹是卖家，总得介绍下自己的东西吧。”
黄灵雨压着嗓音，小声道：“小说。”
男修失笑：“小说搞得这么神秘干嘛，我还以为是什么珍贵的秘籍呢？”
不过他好像也挺闲，乐意多说几句：“什么内容的啊？”
黄灵雨不好意思介绍，只得模糊道：“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。”
那男修也觉得有趣，随手捞起一本，笑道：“修士阿宾，起名够直白的，我看几眼不需要花钱吧。”
黄灵雨一愣，是啊，这要免费看，这钱还上哪赚去啊。
可是不让他先看，人家能愿意买吗？还是花灵石买！
这时，徐安歌忽然传声道：“让他看，告诉他免费看。有人过来看也免费，不过不能拿走，只能在这里看。”
黄灵雨愣住了，啥意思？免费，那还赚什么钱？
没等她发问，徐安歌坚定道：“听主人的，没错！”
“什么主人……”黄灵雨悄声埋怨，但她本就不是个能拿主意的人，听着徐安歌坚定的声音，索性不管了。
黄灵雨闷声道：“随便看，不花钱，不过不能拿走，只能在这里看。”
那男修听得一愣，啥意思，不花钱免费看？你图什么呢？
不过今日刚刚出关，本就打着放松心情的目的，索性站在那，翻起了书。
“阿宾的筑基结果并不理想，呵呵，主角还是个筑基期的，挺有代入感啊。”男修一边看一边自言自语起来。
看着看着，他便瞪大了眼睛。
娘嘞，这是啥啊，这是我等修道之人能看的书吗？
你这书，害人不浅呐！
越看越想看！
尤其里面那靡靡之音的描写，大胆又露骨，这比那些文学大家一遇到这种事总喜欢写几行诗来接地气多了。
直白，直给，直击内心！
刚看到银瓶乍破水浆迸的高潮戏，男修的肩膀一沉，耳边传来笑声：“王师弟，你杵在这里作甚？”
男修吓了一跳，差点下意识地骂出声，见是师兄哪敢上脸色，只得哂笑道：“看书。”
“哦？是何好书，看得如此入迷。”
“你自己看就知道了。”说着冲着黄灵雨努努下巴：“这就是作者。”
黄灵雨顿时有种风评被害的感觉。
她赶紧解释自己只是代人售卖，又重复之前对男修说的那番话。
那师兄听得好奇，也捞起一本，站在一旁看了起来。
徐安歌嘿嘿笑了起来，传音道：“看着吧，这就是排队效应，有了这两个活广告牌，马上人就多起来喽。”
仿佛在印证徐安歌这句话，渐渐的，黄灵雨的书摊前围了一圈修士，对话也千篇一律。
“张师弟你在看什么呢？”
“李师兄啊，奇书，奇书啊，免费看，不看血亏。”
“咦，赵师妹，你也过来凑热闹啊。”
……
黄灵雨有些不自在地缩了缩身子，生怕被人认出来，心里也直嘀咕。
不要钱，岂不是连印刷的钱都赔进去了，怎么赚钱啊？
徐安歌似是看透了她的心思，悄悄传音道：“嘿嘿，放心吧，不要钱才是最贵的。”
聚集的一圈人看着看着便弓起了身子，有的干脆直接蹲了下来，还有的女修看了几眼便俏脸绯红地啐了一口，嗔骂一声，丢下书离开了。可黄灵雨却收到了暗中传音——“给我留一本，我私下里看。”
黄灵雨没回话，筑基期才能传音，她现在还做不到，不过心里也合计起来了，私下里看，是不是要收灵石才对啊？
突然，她觉得这门生意开始有赚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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